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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陵锁(五)【赵启平X马承恩】

欢乐颂-赵启平 X 剑蝶-马承恩

架空古代背景,赵启平皇帝设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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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自天下,由涓至泓,不过眨眼。

 

不只呼喊,连血腥气都一丝不留,全数洗去,更把勤政殿用水幕紧紧裹了起来。

 

启平帝原本要携马承恩转驾养心殿,此刻见雨势如瀑,便偕马承恩在偏殿暂且安置,马承恩的眼神仍有些空,启平帝自是看在眼里,却也并不理会,君王的手箍在马承恩腰侧,斜倚榻上,就这么静静赏雨。

 

直过了片刻,马承恩突地坐直身体,像是蓦然醒悟自己身处何地,左右一瞟,更是连忙要从帝王怀间脱开。

 

「臣御前失仪,还请陛下恕罪。」

 

马承恩是少见地真慌,虽面上并未大显,看着还算镇定,两只白皙的手却分外局促,无意识地一再拂着腿上层迭的布料,直要起身,可启平帝偏偏揽着他,不令遂意,还随着他的挣动揽得越发紧。

 

「朕倒是觉得你做得好。」

 

帝王唇间挂着笑意,半點也看不出適才凌冽狠厲的肅然面貌。

 

「你看这水,泼天而下,倒把勤政殿托成一处孤岛了。」

 

「原本应该寂寞,可朕有你静静相陪,赏人赏景,竟觉甚好。」

 

言及赏人赏景,启平帝在马承恩精巧的下颔上摩挲一阵,指腹徘徊,似乎在等马承恩回应。

 

可马承恩的唇一开二闭,半晌竟挤不出一句话来。

 

「爱卿可是怨朕,竟连句好话都不愿同朕说了?」

 

启平帝饱满的指腹从马承恩下颔的美人沟流连到唇侧,似是温柔缱绻,却又像是随时可以掐住马承恩的要害,让他止息于此。

 

「臣如何敢。」

 

马承恩微微垂眼,头一次感到不论是启平帝眼底的笑意或冰冷,他都不愿去看。

 

心思紊乱,心底犹寒。

 

怨怼积累到无可承受之处,顺从或麻木,都不能让他面对这个枕边人。

 

到底一夜缱绻,恩情虽薄犹在,为何却这样对他?

 

思及此处,马承恩浑身一震,心下惶然,他以为他早已随言之的故去心死,然他怨怼君王,心头竟似是还有一点热气。

 

不怕死的人多,不怕心死的人却真正难寻,马承恩一直以为,失去祝言之,他连心都没了,哪里还怕心死,但如今……他难道真的……。

 

「朕很高兴。」

 

启平帝的声音带着一点笑意。

 

「若是平日,承恩定然只道『臣不敢』,一句『如何』不敢,又不愿看朕,是顾念朕………。」

 

帝王话尚未毕,马承恩却蓦地扬起首,一双桃花眼一片清澈,不见半丝浑沌,直直撞了上君王的眼底,倒叫启平帝一愣。

 

「臣只是不解。」

 

「臣犹自踌躇,不解陛下借臣之手,摘了两个鉴姝院办事的人,有何好处?」

 

「是以不知从何答起。」

 

启平帝细细凝视马承恩的眼,不知何时,雨已稍歇,连雨声也无的偏殿中,梗着一片令人发慌的静,好半晌,启平帝终于道:「卿不怨朕揭你疮疤,置你于厌憎之人的乞悔中,叫你不能忘彼时折辱之事?」

 

「臣不敢。」

 

「不瞒陛下,臣已是一介无心之人,疮疤也好,蜜糖也好,既无心可上,自然是都一样的。」

 

马承恩的声音极是淡然,不冷亦不热,只是述说。

 

启平帝沉默,望他片刻,说了句:「你很好。」

 

你很好。

 

「少回既承自己无心,又可知你为何无心?」

 

马承恩瞳眸一缩,他浑身僵硬,冷汗瞬间滑过额侧,全然不料君王有此一句。

 

启平帝不看他,只望向窗外一片阴色。

 

「少回倘若冻了嗓子,朕倒愿意不嫌烦替少回一答,少回是为了祝家小姐。」

 

马承恩当真是没料到君王会突然提起祝言之,祝言之是他心上最深的一点朱砂,艳红鲜亮,如至宝鸽子血,却也毒得他烂筋碎骨,终年不愈。

 

深刻心中,挖不出,化不掉,只能任毒性一日一日地侵蚀,直到他整颗心都一起毙亡。

 

「少回一定也怨过朕,为何断你海阔天青,把你困在这雨幕深宫。」

 

马承恩心内太过震荡,此时往外一看,才发现雨不知何时又淅淅沥沥下起来。

 

「国之栋梁,本来当非深宫少阳,就可惜在,有那么些人把手伸得太长了,长得连朕都敢愚弄利用。」

 

「朕的朝局和天下,不能教人从小处开始搅混。」

 

「遂以承恩为饵,朕要把浑水的鱼一条一条拉上来,慢慢收拾。」

 

话到此处,马承恩已然明了。

 

他原本官居五品,虽年貌符合,论规却不应在选秀名册内,自是有人刻意为之,着意要将他放到帝王的视线里。若是启平帝看上他,自然能借帝王之手断他仕途;若是马承恩没被选上,那也没什么损失。就算被发现了,不过推脱鉴姝院办事不力,加之马承恩年少,晋五品级只不久前事,大可说选秀事宜为求妥帖,诸事早定,也并非什么大错处。

 

会如此行事,多半是瞧君王登基不过三年,新君未能顾及之处多有,克制群臣亦尚不得法,暗地里存了轻慢之意。

 

不意君王虽是年轻,手段和班底却早已养成,从马承恩这一件小事里,竟循线追索,谋定后动。

 

敢在小节处上轻慢皇权的人,与令马承恩深陷局中的交恶者是同一派,如今君王打算明着盛宠马承恩,自是能「因宠失正」一番,缓缓收拾那批人等。

 

那些人自然称不上愚蠢,行这一步棋多半是想马承恩本非贵族子弟,出身不显,戎马之人,也不大能像其他少阳一般,小意体贴君上,美则美矣,但后宫最不乏美人,只有美貌,受宠是难得很。少阳无权,又无涉国嗣,丢进那天家牢笼中,若不受宠,就只是一般牢房罢了。

 

「说来,朕也是因为少回才被如此算计。」

 

启平帝的目光终于从窗外移回马承恩脸上。

 

「初时自是不豫,冷落你也是有的,你对朕无心,朕不生气。」帝王风清云淡,彷佛没有过适才那番话,也不曾提过祝言之。

 

「那些愚货进宫前借机折辱你,若说你不怨朕,朕也不信。」

 

「只是那些人当真忘了,既进了宫,你就是朕的人,是朕的少阳,不是外宠玩物,要如男宠般学那些手段小心讨好,从来也没这样的事。」

 

其实是有的,尤其历朝总不免有一二出格之事,身份低微的人,不知怎么破例选为少阳的情形,不教习不行,虽然不是马承恩这样的例,但帝王既说那些人不该,便不该,那些人便是死不足惜。

 

「朕素来最厌恶人行事下作,手段鄙贱……。」启平帝淡淡看了马承恩一眼,言浅意深。

 

「便着意为你发落了他们,只朕确实没想到,承恩会有这样大的反应,想是当初着实吃了苦。」

 

启平帝突的又柔和起来,握了握马承恩的手。

 

「朕有失。」

 

这是启平帝第二次对着马承恩罪己,马承恩忍不住微微抬眼,在阴凉的殿中待了太久,窗外的雨过天青不免略有刺目。

 

「不过,承恩甚美,只是画象,朕便实在难忍。」启平帝轻笑, 「这点错处,就算承恩和朕,各承一半吧。」

 

马承恩很少看启平帝这样笑,瞇着眼,丝丝细纹,像繁花开遍的树枝,他被压在榻上,满树繁花离他越来越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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