［ ㄧ個凱哥回到十幾年前的故事 ］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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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你怎么也在⋯⋯这、啊啊啊抱歉抱歉，我认错人了。

——没事，我长得像你的熟人？

——对，像我的ㄧ个大学同学，但其实只有一点点像，就是⋯⋯浓眉大眼？不过真的只有一点点，刚才离得远才会认错，老实说你比他好看多了，光那个气质就不能一概而论。

——盒盒盒，这样你朋友会难过的。

——反正他没听到啊哼，我们很铁，他才不会介意。您是师兄吗？

——我⋯⋯以前在这念过书，但后来没继续了。

——啊、我以为你一定是这毕业的呢，长得这么好看⋯⋯以为你和我一样，回这里逛逛散心。

——你心情不好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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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凯坐在上戏附近一间小店里，听他的恋人一如往常向他阐述生活中的迷惘。

差别在于，眼前的胡歌，只有23岁。

原本、他只是低头在看那支胡歌送他的伯爵表，奇乖的是那个表面有如熔化般，让他怎么也看不清上头的时间，他以为是自己太累，指节揉按眼周，再抬起头时，却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。

但严格来说又不是真正的陌生，他知道这个地方，在上海戏剧学院附近，却有点儿不对。

王凯盯着来往的学生。

这穿衣风格⋯⋯不忍吐嘈。

是今天有话剧吗？

还有一个可能，是他在作梦。

王凯下意识找寻胡歌和他说过，还在念书时最喜欢的一家店，他站在那家店的门口，想到恋人说起大学生活时的表情，忍不住微笑。

他好想他⋯⋯这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，王凯转过头，然后他看见了——一个胡歌。

不是他刚才脑海里浮现的那个，准确来说，一个很年轻的胡歌，穿着很土的衣服，留着很土的发型。

脸是雪白色的，满脸胶原蛋白，不是他们家那个除了床上其它时间都挂着黑粉的胡歌。

但他们都一样郁结而疲倦，纤细的身体里揣着沉重的心事，笑起来时，那对眼睛也一样明亮。

这时王凯才注意到，眼前的胡歌右眼上，没有他常常亲吻的那道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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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凯回到了十几年前。

这时他的恋人还长得像个白色的小包子，笑起来只是个顽皮的李逍遥，但其实胡歌很少笑，至少这个坐在他眼前的胡歌很少笑。 23岁的胡歌有满满的戏要拍，为了在2005年仙剑播出爆红后生活剧变所苦。

但却轻易相信王凯说没钱吃饭的话，请王凯和他一起在饭馆里吃晚餐。

「他们好像把你当成了另一个人，可你其实还是你，和原来并没有什么差别，有的人变得更喜欢你，有的人变得惧怕你，有些你以为是朋友的人开始疏远你，说你已经不一样了，有些你不熟的人开始毫无理由的靠近你⋯⋯我一直想找到身上哪怕一丁点不一样也好，或许我变更好了，又或更差了，我就可以心肝情愿忍耐这些，可是没有，我还是原来的我，可是大家都变了，我不知道要怎么办。」

「我知道。」

王凯其实很心疼，但胡歌被冷风吹得红扑扑的脸看起来软嫩可爱，让他有想伸手捏一捏的冲动。

冷静点，王凯，你不想被当成怪叔叔吧。

「我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粉丝，突然有一群人出现，说他们有多爱你，那么不顾一切，我一边觉得很感动，一边又觉得，我有什么值得被这样爱重的呢？我那么平凡，什么也给不了他们，那他们为什么喜欢我呢。」

「或许就只是脸吧，有一天我不好看了，他们自然就走了⋯⋯我不需要想那么多。」

胡歌把他当成一个在学院念过书，但如今在别的领域就业，理解这行但又早已与这个生活圈无关的大哥哥⋯⋯大叔。

他还是不要自我欺骗好了。

在他的暗示下，非常放松地在和他说心里的重担。

「不，你比你想像得还好，只是你自己看不见，光是自省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，很多人都做不好。」

「师兄真好，我知道你说你能懂的时候，不是在敷衍我。」

「他们一般会劝我不要想那么多，能红多久还不知道呢。」

「我不知道继续下去会不会忘了当初喜欢演戏的感觉，就想回这里看看。」

他当然懂。

王凯克制把眼前的人抱进怀里的冲动，当那张相似的脸露出一样倦怠的表情时。

他们以后还会用身份证和护照号查到你的飞机，和你坐同一个航班或在机场堵你。

用GPS定位查到你的酒店，占据大厅或和你住在同一层。

后来你再也没法出门逛街，虽然你也没有时间。

穿着睡衣一头乱毛带猫去动物医院做节育的照片，也被人放到网路上。

有一天你会习惯这些，或者你从来也没习惯过，只是能够笑嘻嘻的应对了。

但后来你也遇上了我，所以人生还是有好事的。

王凯不害臊地想。

「大哥你今晚住哪呢，你看来像外地人。」

「是啊，只是我一来钱包就弄丢了，还没想好，不过我报案登记过了。」

「啊、如果这样的话，你要不要去住我那，我那个武汉朋友回老家，我们俩有共租一间宿舍，但我们老是在不同地方拍戏，我也是抽出时间回来看看家人，不然之后又要进组了，不知道他有没有把那里弄得很臭。不嫌弃的话就和我一起住，等你家人来接。」

年轻时的恋人ㄧ脸期盼又微微局促，王凯知道那是因为胡歌很信任他，还有点不舍就这样和他告别。

死孩子你也太容易信任人了吧，谁听你讲一晚烦恼装得和蔼可亲的样子就能登堂入室了吗？

他之后ㄧ定要好好说说他。

至于是哪一个胡歌会被骂就再说，反正骂的方式不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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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好意外，竟然不怎么乱，还以为会像没洗澡的猫一样臭。」

那大概是因为平常弄乱屋子的都是你吧，王凯在后面听了默默吐嘈。

「师兄你自便，我先去洗澡。」胡歌说着就把衣服脱了ㄧ地。

「这儿是怎么了？」

王凯摸上胡歌腰后ㄧ大片泛血点红斑，在白得透亮的皮肤衬托下极为刺目。

「啊，打戏时摔重了，不过没事，等等拿药擦就好。」

「我等会帮你推，现在轻忽以后可不好。」

王凯摸着摸着突然觉得自己才有点不好。

他看着年轻的胡歌ㄧ脸无辜，还有白软软的腰。

记住，王凯，你还是个人。




TBC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