★凱歌、凱歌衍生、靖蘇
★暮星意指梅長蘇——日暮不途窮,熠熠生星輝
★博主歌担;尊敬凱哥
★Illustration by 樹子

白【靖苏】

江以南丝盛,工睨天下,白有七。

 

据闻光是白就有七种不同的色丝,织成的缎又能再分成十样。

 

「哪几种?」萧景琰的笔顿上一顿,抬起头。

 

这一问来得突然,内务府的官员俱是一愣,他们多半了解这位帝王的秉性,心下自不免疑惑,却仍赶忙凝了神细细回覆,从杏白银白月白一路说到珍珠白。

 

直到萧景琰抬了手。


年轻的帝王抬手阻断内务府的汇报,俊美容颜上少见地淌出一丝迷惑,似乎也很讶异自己适才的问话,他「唔」了一声,这位耿介心性的帝王眉毛凝了一凝,似是有些尴尬,但他很快地重新整过神色,又回复成刚毅的天下至尊,年轻的皇帝短短沉吟后,漫不经心说了一句──

 

--都送去苏宅吧。

 

内务府的人寻寻常常地答是,连空气都没有动一分,反倒萧景琰自己在说过这句话后觉出了些不对,眉头便拧得更深了些。高湛今日是难得当值的,这位对旧事了然于心又看着帝王长大的内相神态自然,言笑晏晏:「陛下勤于国事,这点子小事,不过是奴才们趁空把几件不要紧的細務报上一报,不记得叙到哪是自然的,眼下正要开始说年下赐予各宫娘娘的赏赐呢。」

 

其实说是早就开始说了,不然如何会提到上贡的江南白丝,只是一句话轻轻巧巧地让高湛带开,苏宅的事也一并从这些个话里摘了出去。

 

此举深合萧景琰心意,他正在为了自己提到后宫的事时思及梅长苏而懊恼着,对高湛感激,只是一向不理会这些的帝王如今要认真说起这些来,倒颇是茫然。

 

「那便……有什么就赏什么吧。」

 

这话说得实在是不象样,连萧景琰自己也有些赧然。

 

高湛微微一笑,又呼道,「前儿进了好些蜀锦,还不快照陛下的吩咐分送各宫,过往都有成例的,愣着做什?」

 

这件事也就了了。

 

 

萧景琰还在为午间在御书房的事颇为郁郁,他确实是对于内务府如何安排各宫赏赐这样琐碎的细节不怎么留神,在听到江南上贡了七种不同白色的色丝时会有所反应,也不过是想到梅长苏一向穿白好看罢了,竟没留意当时是在说后宫的事。

 

小殊虽然不会知道,他心里却相当过不去。

 

请安请过了,不便短时间里再去搅扰母亲;后宫自然也不会去,谁让他心里正有晦气。

 

便一个人在养居殿里枯坐着,眼前放着一杯茶一杯水,心里不安于不知梅长苏对他突然的赏赐会是什么想法。

 

结果倒是等来了梅长苏的谢恩奏表,萧景琰越发不知道是什么滋味。

 

那谢恩表被内侍恭恭敬敬捧在手上,正等他定夺。

 

萧景琰其实不怎么想看,或许是因为在他的认知里,他给小殊什么都是应当,更别说是些玩意,他也确实送过梅长苏许多东西,但那都是在私下,可是今日偏偏在御书房里有这么一出,过了内务府,梅长苏是定然要上这一道谢恩折子的。

 

于是萧景琰便不想看。

 

内侍见帝王久久不言,想起之前苏宅特地遣人来传的话,便恭敬道:「谢恩表是苏大人亲拟的。」

 

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,内侍表面平静,其实说得惴惴。

 

没想龙威甚严的年轻帝王却突地伸手接过那封谢恩奏折,几乎可以说是用抢的了,甚至不待内侍递上来。

 

萧景琰拉开折子,也就四个字──

 

我很喜欢。

 

最末的日期也不是今日,而是五日后的腊月二十五。

 

少少几字,闷了一日的闲气,竟过了大半。

 

内侍看着萧景琰把那封折子安在怀里,只觉银霜碳的暖意都不及帝王此刻脸上的表情。

 

 

然而萧景琰实在是很能和自己生气的一个人。

 

梅长苏说五日后见,他倒还真的这五日间就没去过苏宅。

 

到底是不好意思,明明梅长苏也不知道什么,他仍是莫名觉得没脸。

 

倒是听说梅长苏进宫看了太后一回,挑了一个他和群臣议事的时段,等他从政事的千头万绪中抽身,人已经走了,据说还留下好些盟里得的精致物件给太后,只是静太后从非耽于外物的人,那些东西又大多分送各宫。

 

萧景琰忙完政事,也惯去太后宫里请安,母子两人说说闲话。

 

究竟是静太后了解自己儿子,便道:「可是想问小殊留了什么东西给你没有?」

 

萧景琰被母亲说得不好意思,他摸摸眉毛,「并没有想着他孝敬母亲的好东西,不过是想问他有没什么话留给儿子罢了。」

 

也是想问他为什么不等等我。

 

只是终究没说出口。

 

但静太后又哪里有不晓得,便对左右道:「将那双皮靴拿来。」

 

她看着儿子藏不住惊喜的脸,缓缓笑道,「他说你是个不细致的,东西虽然比不上进贡的,倒也过得去。」

 

「深冬了,要知道保养。」

 

「是。」

 

萧景琰身边随侍的人原本要接过,却见皇帝拿来仔细看了又看后,揣在怀里,竟就没松手了。

 

「小殊还说,看在这东西的份上,托我代他向你讨个恩典。」

 

「恩典?」萧景琰听着皱眉,刚想说什么,就叫静太后压住了。

 

静太后叹口气,「就知道你定会连听都没听便要不高兴了。」

 

「他是要向你讨一日假。」

 

「一日你的假。」

 

 

梅长苏讨的恩典,别说恩典,就是一张纸萧景琰都会认认真真地给。 

 

是故腊月二五那日,他一大早就去了苏宅,原先估摸着梅长苏兴许仍睡着,不料刚穿过廊下,就见梅长苏一身簇新,正赏望被雪压了一头的花。

 

直到这时,萧景琰才真觉得那七种白丝白缎显出好处来。

 

又或许只是配得上的人才穿得出差别。

 

梅长苏一袭白,衬着雪光,各色细致随着晨昏时光缓缓流动,远远看过去不像个真的人,近看也不像。

 

萧景琰说不出俗气的好看二字,反而是梅长苏扬起嘴角,转过头朝他泄露出一丝有心显摆的喜悦来,萧景琰被那抹笑晃了神,才略显忙乱地憋出一句「很衬你」,他也穿着梅长苏送他的鞋,忍不住踢一下脚,没有半点皇帝的自觉。

 

梅长苏的眼睛笑起来会弯弯的,这时就弯得厉害。

 

他看着萧景琰,点点头。

 

「好看。」 

 

是人好看还是鞋好看,只有他知道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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靖苏的好处就是大格局的东西已经够多,所以总能让人很放心地写一些小甜饼而不觉得堕落。(心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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