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凱歌參加「我們結婚了」的故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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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歌歌。」

　　节目从王凯唤老大小名的那声开始。

 

　　然后画面上就突然沉默了，连背景音乐也没有。

　　老子一开始以为我音响坏掉了，还爬起来检查，冒着比一般人进度慢两分钟可能会被接下来的弹幕剧透的高风险，重新插接了一遍。

　　才发现，不是这样。

　　是故意的，节目方掐掉了画面里所有声音，除了一开始那声「歌歌」。

　　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，辣鸡「我结」，你们不知道爸爸有多担心！

　　弹幕全是一堆问号，都挡住了老大的脸，还有人立刻激动地说是不是因为王凯责难胡歌弄丢戒指造成困扰，所以节目方不便播出。

　　老子看得心烦到不行立马按掉，原本不想看第三集时过度紧张，打算和万千观众一起看。

　　但如果万千观众是傻逼那还是算了。

　　经过一星期的等待和心理折磨，我到周末已经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，特别神经质和嘴贱。

　　不知道自己这周怎么活过来的。

 

　　画面里没有声音，只有胡歌和王凯，像默片一样，镜头是中远镜，也无法从嘴型判断他们谈了什么。

　　王凯拉了张椅子坐在老大身前，他们靠得很近，膝盖抵着膝盖，老大并没有开口，他沉默不语，只是嘴唇有点颤抖，都是王凯在说。

　　在我看来这时候的老大已经完全不像外界印象中的胡歌了，弄丢了重要的东西，「胡歌」的包装脱落殆尽。

　　他没有剧烈抽泣也没有痛哭失声，但他一直在流泪，我觉得他很可能也没有听进或听懂王凯在说什么，他只是每隔一下就拿西装的袖口内侧拭泪，像个小孩子，左手右手不断交替，白色的西装布料上已经可以看到深色的水迹。

　　老大已经不是胡歌了，但他还是我的老大。

　　不像当年的李逍遥也不像后来的梅长苏，不像他演过的任何一个意气风发的角色，甚至也不是胡歌。

　　我不想用心痛如绞那么娘的词，但我真的受够了。

　　随便谁来都好，把他要给王凯的戒指还给他，我愿意给他我的年终奖金。

　　

　　画面虽然没有声音，但有显示时间，已经到了吉时的前五分钟。

　　奇迹没有发生。

　　王凯扣住老大的手腕，把他从椅子上慢慢扶起来。

　　这时候画面突然恢复声音，还有微弱的背景音乐，是华格纳的结婚进行曲，从礼堂传来的。

　　只听到王凯说：「……歌歌，交换戒指只是形式，重要的是我们愿意跟彼此在同一个时间，一起站在这个意义不一样的地方。」

 

　　太虚伪了，之前无声了这么久，就是为了突显这句话。

　　这是制作单位故意要让我们听到的，但老子泪腺还是差点因为这句话失守。

　　王凯又说：「你一定不会让我错过这个机会的，是吗？也不会让我们错过这个机会的。」

　　老大很明显动摇了，我的泪腺动摇的更厉害。

　　王凯说：「你要让我一个人孤单站在那里吗？」

　　然后王凯帮老大擦去泪水，牵起老大的手，没有迟疑地往大礼堂的方向走。

　　老大踉跄跟着王凯的脚步，嘴里一直混乱地念着几个听不清楚的字：「……不行、我不能……。」

　　不知道他是在说他不愿意在没有戒指的情况下进行婚礼，还是他不能让王凯一个人去结婚。

　　所以我说他真的已经很不像胡歌了，胡歌从来不会那样，胡歌永远得体、笑容满面，优雅从容。

　　但他仍然是我喜欢了十几年的那个人，在我眼里并没有什么差别。我并没有希望他得体、言笑晏晏，妙语如珠或优雅的没有破绽，我只希望他开开心心。

　　这十几年来他给我的已经够多了，老大一直都不完美，而我需要的也不是一个完美的偶像，我觉得老大一直搞错粉丝期待他给予的东西，一直在苛求自己变得更好，觉得那才是对粉丝和自己有个交代，但其实也无所谓，搞错方向本来就是老大不完美但可爱的地方。

　　

　　他们一起走到红毯上，我的眼眶已经模糊，无法再直视那个样子的老大，于是我努力转移注意力，留心起大礼堂的布置，反正错过的东西等等可以再回放。

　　「我结」一定是去阿拉伯开采了石油才敢邀请王凯和胡歌。

 

　　礼堂上空满满都是老大和王凯的各种照片，也有以前琅琊榜和伪装者的，用不同颜色的丝绸和缎带串起来，挂在礼堂的穹顶下，一层一层像彩红一样，每张照片背后都写了K和G，或者是KG，看得出那是写的，而且我觉得那很可能是老大或王凯自己写的，有老大写字的潦草感。

 

　　当然还有红毯，红毯夹道是大朵大朵的花，王凯站的左侧是一整片的白花曼陀萝，这并不是婚礼的常用花卉，王凯看起来很惊讶，显然剧组没有泄露老大的创意，老大站的右侧是一整片的红玫瑰，看来应该是王凯选的，很是热情如火。

 

　　红毯的起点两边各有真人高大小的婚纱照立在地上……他们什么时候连婚纱照也拍了，爸爸居然都不知道！

　　左边是一张很暗的照片，经过现在科技调色过，我仔细看了一下是在水里拍的，那应该是在巴塞海边了。

　　地中海里的照片。

　　有一秒钟我在那张照片上看到满满的人民币。

　　那张婚纱照中王凯和老大都没有看向镜头，他们正在情侣潜，镜头把两个人全身都照了进去，两人都头下脚上，摄影师大概是在比他们俩水位更深一些的地方拍的……抱歉理工男就是必须把所有方位都搞清楚。

　　王凯背着氧气瓶，从后方抱住老大，看起来是要一起游往更深的地方。

　　照片旁提上两行手写的字，我认得，那是老大的笔迹。

　　

　　深域无涯

　　与君共赴　不知归

 

　　这张背景是深色的海底照突然变得非常闪亮刺眼，爸爸眼瞎。

　　右边的婚纱照是一张相对来说正规的婚纱照，两个人穿着和今天婚礼时很像的西装，身高差不多的两个人一起撑着一张白色头纱，那是一张棚拍，他们脚下装饰着绿色的荆棘。

　　旁边也有提字，是我不熟悉的笔迹，那应该是王凯写的了。

　　也是一模一样的格式。　　

 

　　棘路有尽

　　此身常伴　共白头

　　

　　我其实很感动，但又有一种深深的刺目和萧索感，都好，都很好，你们高兴就好，爸爸支持你。

　　而且，完全看得出来这两张照片的配字都是老大想的，既然这是老大的想法，那我就高兴。

　　既然他觉得结婚应该是这样的，哪怕只是做节目，那我就用这两段话祝福他。

 

　　画面重新回到两人身上，神父正在吧拉拉的念西班牙文，旁边其实有翻译但我现在没耐心细看，因为不知道婚礼还会不会有什么变数，然后神父看向王凯，王凯说了句「我愿意」之后就拾起老大的手。

　　镜头近拉到手上，画面上王凯的手非常平稳，坚定和从容地捏起老大的无名指。

　　而老大的手在剧烈颤抖，镜头没有带回老大的脸，但是可以听到老大的声音，他说着和刚刚差不多的话，带着泣音：「……我不要…。」他甚至想要抽回手。

　　老大还是不想在自己戒指丢失的情况下和王凯交换戒指，即使王凯已经和他说过这只是个形式。

　　其实我认同王凯的话，这只是个形式，如果是对的那个人，没有戒指又有什么区别，有多少夫妻婚后再也没有戴过戒指，交换戒指也不代表就交换了永恒。

　　所以只是老大想不开，我们家老大常常想不开，不能怪他在最重要的时刻贯彻到底，这本来就是他的性格。

　　因此王凯看起来也完全没有半点不耐烦。

　　画面拉远，王凯的神色非常温柔，和靖王看着梅长苏的时候差不多。

　　王凯的手指很长，手很大，是一双看起来非常有力的手，这样的人总是特别坚决。

　　人到中年不免会看看相学的书，老大的手就和王凯非常不一样，白皙细腻指尖圆润，虽然掌心小但手指纤长，有这样手的人多半纤细多情，得人疼。

　　王凯很坚定地抓紧老大的手，他说：「歌歌，你要相信我。」

　　为老大套上戒指，一套到底。

　　镜头又拉远，老大看着无名指上的钻戒，攒紧了拳头，他的背影看起来快要分崩离析，从婚礼开始他就一直无法直视王凯，现在也依然低着头，红毯上的水渍让我知道他在哭。

　　救命。

　　老子觉得非常非常累，我想大叫说不要再逼他了，见鬼的戒指丢了就丢了吧，什么婚礼就算了，反正全部都只是形式。

　　只要相爱就好。

　　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，画面里的老大突然抬起了头，从典礼开始他第一次直视王凯，那对原本看起来像是随时在笑的桃花眼已经哭到红肿，像一个碗一样装着大滴大滴的泪，不断从老大的眼角溢下。

　　「可是我没有……。」老大的声音还是很平稳，即使他哭成这样，可能是因为他做了非常多年的演员，出于职业素养他随时留意能让人听清他说的话。

　　但老大甚至不敢说出「戒指」两个字。

　　王凯也直视老大，他伸出双手，捧住了老大的脸。

　　然后他说：「歌歌，你套在我心上的，从来不是戒指那样藐小的存在。」

　　我没有注意过王凯这个演员的眼睛是这么大，这么清澈。

　　但他眼里只有老大的倒影。

 

　　不行了，爸爸要去哭一下。

 

＃

 

　　神父被晾在一边，不知道该不该把誓言继续念下去，作为场上唯一的外国人爸爸觉得他非常可怜。

　　这时上集那个被王凯吩咐去不知道去做什么的助理走上前，交给王凯一个小袋子。

　　那是一个透明的食物包装袋，里面装着一个甜甜圈。

　　我想此时在屏幕前的上千万中国观众都震惊了。

　　王凯把甜甜圈交到老大手里，清清喉咙说：「但你给我的是比这个要更甜的东西，一直以来，都是。」

　　「我爱你，歌歌，你愿意一直喂我吃下去吗？」

 

　　我不知道要说什么。

　　

　　爸爸应该要对这件事有什么感想？

　　看到甜甜圈的时候，大部分观众应该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，因为甜甜圈也是圆的，还和戒指一样是个中空圆。

　　

　　只是。

　　他居然真的这么做了。

　　他居然真的这么做了。

　　他居然真的这么做了。

　　居然。

 

　　伟哉王凯，吃货人设永不崩。

　　对，我也知道王凯是个吃货，如果你以为爸爸这个星期就只会紧张的悲春伤秋你就错了。

　　我当然上网查过王凯的相关数据，不再只把他当作一个老大合作过的演员。

　　然后苦思冥想他到底会跟老大说什么。

　　而在甜甜圈之前，爸爸觉得他的表现一切都很好。

　　如果有十分的话至少可以给他9.9，扣掉的0.1是因为老大一直在哭。

　　而甜甜圈，超出给分的范围。

 

　　老大的表情是一片空白，我完全可以理解，爱人在婚礼的时候塞给你一个甜甜圈要你代替弄丢的戒指。

 

　　我想应该很多人觉得老大的面无表情是在生气，因为他是那么在乎那个由他亲手设计的戒指。

　　可是老大看着那个甜甜圈，突然就这么笑了。

　　一开始是笑声，然后是他的表情，是真正的开心，不是因为他觉得这件事很可笑。

　　那是戒指弄丢以后老大那晚第一个笑容。

　　老大自己先咬了一口，嚼了嚼，而后抬起头对王凯露出微笑，说：「你知道西班牙的甜甜圈有多甜吗？」

　　他对王凯说：「张开嘴巴。」

　　王凯顺从地张口，快要咬到的时候，甜甜圈突然被老大抽走。

　　王凯露出非常无辜的表情。

　　老大看着王凯有点可怜兮兮的脸，发出轻轻的笑声，笑得弯下了腰，头抵在王凯的右肩上。

　　「我愿意。」老大说。

　　王凯那件银灰色的西装上，从右肩开始，出现一圈一圈的水痕，是老大的泪水。

　　老大抓着甜甜圈的那只手一直在抖，他把头埋在王凯肩上说：「快吃，不然硬塞，反正噎不死你。」

　　王凯终于咬了一口，他在咀嚼的时候微微仰头，还是从右眼落下了一滴泪。

　　然后接住了从老大手上掉落的甜甜圈。

 

＃

 

　　我看到这里就先按掉了屏幕。

　　心里太满了，感觉好像没办法承受更多。

　　我知道一个三十四岁的大男人产生这种想法很要不得，但还是觉得小命重要，老大才刚结婚，虽然是节目，我如果因为心脏病发死在这时候，太晦气。

　　我休息了一会，打开微博，知道节目后半段有一小节老大的采访，问老大对王凯拿甜甜圈给他的作为有什么感想，老大笑着说王凯是指环「王」。

　　难怪刚刚热搜上有指环王，我还以为魔戒系列要重拍了呢。

　　

　　婚礼结束后还有酒会，画面上的老大又喝醉了，这次是蜂蜜酒，王凯背着老大回房间，老大就一路口没遮拦。

　　老大对王凯说：「凯哥，我以前常常想……为什么要谈恋爱，谈恋爱，要显得很开心，要让朋友觉得你开心，要让对方觉得你开心，要让爸妈相信你开心，可是人……怎么可能这么开心。可是你不开心，别人就会说你……一定做了什么……不对。我就想……为什么要谈恋爱，老是被别人说……不对。」

　　王凯笑着问：「那现在呢？」

　　既然说了以前，那就是要提现在吧。

　　「现在，我知道……是为了……要结婚，跟你结婚……。是为了找到……跟我爸妈一样……爱我的人。」

　　王凯突然停下了脚步，仰起头，镜头由上方拍起来特别清楚，王凯哭了，第三集真是哭戏大全，老大哭完换王凯哭，虽然两人都哭得很美，微博上还是有人吐嘈，今生来把前生欠你的泪水偿尽。

　　「歌歌，你相信我跟你爸妈一样爱你吗？」

　　王凯问老大。

　　「我……相信啊。」

 

　　妈的，闪瞎爸爸一对单身狗的狗眼。

 

＃

 

　　后来我躺回床上，和上个星期一样睡不着，关掉笔电后总觉得越来越空虚。

　　这是一个节目，不是现实。

　　我想我会觉得空虚，大概是因为我可惜这不是现实。

　　为什么这不是现实？

　　可是这当然不是现实。

　　现实里老大还没有对象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婚。

　　为什么不能真的是跟王凯呢？

　　王凯对老大那么好，只要不瞎都看得出来。

　　其实人活着活着就死了，就算有一天生下了小孩，小孩也是要死的，所有的一切最后都会消失不见。

　　如果是这样，活着的时候，老大是跟男人在一起，还是跟女人在一起，又有什么关系。

　　只要老大喜欢，过得幸福就好了。

　　只要能让我相信，那个人会一直对老大好就可以了。

 

　　我忍不住又打开微博，点开老大的微博页面，一条一条看着。

　　我没办法抑制一个想法，它一直徘徊在我脑海里。

　　终于我打开老大的微博私信。

　　老大每天都有几万条未读，他反正也不会看到我这条。

　　「老大，如果以后再也没有人像王凯一样对你这么好要怎么办？」

　　我按了发送，没有任何期待和想法。

 

　　突然我的微博私信亮了提示，我漫不经心地点开，一定又是什么关注的号发来通知。

　　结果不是。

　　「不会的，别担心，对我这么好的人一直都在。」

　　来自胡歌。

番外4.5系列結束

寫番外，一開始是覺得以不同的角度跑時間線，比較有變化性。

不過後來因此有不少人問我能不能寫凱粉視角，感覺……可能有困難wwwww不管是寫王妃或王的男人

再怎麼喜歡凱哥，大家應該多少知道，思考本命和思考男神還是會有些不一樣，本命粉會有本命粉的思路。

可我作為一枚胡椒親爹（這是心態不是性別），實在不確定我能不能get王的男人或王妃的思維，敝圈中王妃應該還是很多的，如果不能抓到精髓不如不寫吧www不會像這篇這麼有實感>///<  哈哈哈哈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