欢乐颂-赵启平 X 剑蝶-马承恩
架空古代背景，赵启平皇帝设定
「这宫里……。」
「假寐争宠的人，许多；在前朝，对着朕假寐的人，更多；睁了眼，说的也是瞎话。」
「朕最烦人，闭眼如尸，牙齿里敲不出一个真字来。」
马承恩两颊生疼，启平帝硬是掌住他的脸，紧紧箝着，迫得他仰高脖子，不得不狼狈半跪，直视启平帝的眼。
君王坐在床畔，一把可谓低沉多情的嗓音仍是那样柔和，与情事中并无二致，只有箝住他下颔的双手和眼中的冰冷有所不同。
「说话！」
「美人如斯，也要学那些迂蠢之物，事腐于内，却对朕闭口不言吗？」
他眼底因疼淤积的水意终于泛滥出来，一滴侧落到启平帝的指尖上。
马承恩觉得君王的指尖似是微微一颤，像烫到了一般，又或许不过是他的错觉，他的神思滚沸浑沌，身上病意缠绵，彷佛下一刻便要倒下。
「朕昨日便留意到，卿此处有一道美人沟。」
启平帝的指掌挲摩，转为捏着他的下颚，眼微瞇，缓缓俯身，在马承恩下颔的美人沟上，伸舌，轻舔了一下。
连带卷走一滴泪，然后，放开了他。
马承恩大口喘气，病热、惊惧，一丝分不清是屈辱亦或委屈的酸涩，慢慢淌落，在他心口渲染开来，最后混成无法细究，不知滋味的一团。
昨夜君恩，翻脸君威，本是如此，其实根本从来也没什么恩，马承恩深吸一口气，欲要下榻告罪，却叫启平帝阻住。
「歇着吧，都病坏了。」这话要人着实堵心。
启平帝漫不经心摩挲手上的水意，不在意马承恩无可措手足，像是闲聊一般，「适才朕问承恩话，问承恩可需要朕陪，为何不答朕？」
「是了，你身后无亲，又年少得志招嫉无友，如今寻常仕途已断，孑然一身，得罪朕也无妨，最差不过一个死字，表面恭敬，心里大不敬的地方可多。」启平帝语气平淡，听不出喜怒。
「臣并不曾作此想。」
「那卿是何意？」
「臣不知如何回答。」
「不知？……如何回话？」
启平帝笑起来，竟有那么点四月里和风送暖，天清云澈的味道。
「不是无话可说，不是不说，是不知如何说，倒是比那些无趣的家伙有意思。」
帝王一笑后令马承恩抬头，轻抚那张泪痕甫干的脸，「朕的少回，假寐以避宠，倒是可爱多了。」
「可朕不信……。」启平帝故意顿了一下，才接，「倘或朕不信，少回又当如何？」
「想來是如朕所说，少回不在意朕信不信，朕怎么想，不过就是好一点与差一点，碍不着你什么。」
马承恩仍是跪着，就跪在榻上，陷于一片君王的被褥间情状可笑，在启平帝言及「不在意」几字时，微微抬头，却仍眼睫低垂，不发一语。
他的唇上有个淡淡的牙印，但启平帝正好望向养心殿新制的纱窗。
「那纱是琉璃纱，轻透若无，却遮寒挡热，这纱，皇后想要、贵妃想要，并非因为她们格外畏冷怕热又贪看风光，只是因为君恩受用不尽。」
帝王回过来看他，「少回不畏君威，实是不解君恩。」
殿中一片沉默，启平帝也不恼，像是早意料必会如此。
只淡淡一句，「还跪着做什么，用膳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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启平帝传了晚膳，自是要马承恩服侍着布菜。
可启平帝却是个不耐人布菜的主，似是比历代君主都更重吃一些，主意也高，这马承恩在昨日早膳时便已有所觉，此刻便侍立一旁，却并不动作。
启平帝嗤了一声，眼底隐含笑意地扫他一眼，「你倒俐落便宜。」
「坐下吧，该吃不吃，拖着病，到时朕可不会管你。」
这话马承恩愣了一会儿才回过味来，颈子登时浮上红意。
「谢陛下。」
君王彷佛还故意不知他为何而红地补上一句，「当真美人如玉，清可见底。」
启平帝也不问他爱吃什么，只不时道：「今儿这味不错，少回尝尝。」或者只管夹进马承恩碗里。
马承恩吃得慢，毕竟是抱病发热之人，火盛口苦，只小口小口地兑了茶喝，时不时还得忙忙补一句「谢陛下」以答赐菜，启平帝见状，也有意无意地缓了速度。
既放慢了吃，便不免多看了几出笑话。
一下是通传贵妃略有小恙，思念君主；一会儿又是皇后有事求见；又有五皇子小儿反覆等事；再多上五个各宫处送来的点心盒子。
「承恩可有喜欢的？自己捡了吃。」
语罢就和内官说起今晚去哪一宫过夜的事。
马承恩摇头，看著帝王翻了一块牌子，啜茶一口。
启平帝见他不吃，便随意瞧了瞧盒里的点心，「他们对你倒颇为忌惮。」
「一下午过去，又用了膳，有些人是该坐不住了。」
「再多留你，便不美……少回莫吃味。」他摸了一把马承恩的脸，不知为何竟大笑起来。
马承恩低头，「臣不敢。」
「另，朕近日事多心重，不免胡鬧些，从母后处⋯⋯学了一手是真有一手，少回莫怪朕今日无理。」
不待马承恩咀嚼个中滋味，启平帝揽过那人的肩，唇貼在玉似的耳骨上，「但那无理的滋味，倒当真是好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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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陛下是陛下，怎可对一名少阳罪己呢？就算是服侍得好，也没有拿皇上您的尊贵去宠的道理。」
「⋯⋯不过是一名无口葫芦，多一点也好，少一点也罢，横竖倒不出来，于朕有何妨？」
下篇：武陵锁（四）【赵启平X马承恩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