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上次 拾君不昧【凱歌】【季白X易小川】 這篇
只寫了三哥問小川說要不要把你給我啊,然後就啪啪啪(X
這篇是接在啪啪啪之後,不是,是小川醉酒吃醋之後
一開頭就有的鏈結:拾君不昧番外壹-相思毒【凱歌】【季川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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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色将明,易小川迷糊醒转,一身黏腻与季白纠葛在一起,心下暗叹,他本瞧着季白像是有洁癖的人,应当会半夜起来擦洗,不料却是一臂横来紧紧扣着他。
易小川的衣物和原先的床被都在昨夜的疯狂里被季白扫落榻下,两人身上只盖着一件季白的鹤毛氅,因为畏寒的本能两人紧紧搂在一块,也不知季白是有心还无意,瞧着季白仍紧闭的俊秀眉眼,易小川终究是没有推开了紧搂着自己的人起身,安份待在黏腻炽热的怀抱里,兀自发愣。
他本性风流无羁,任意妄为,从没什么人牵制地住他,万花过眼,朵朵闻香,好像多情得很了,却又一瓣不沾身,易小川其实心底多多少少知道,看来是人人为他栽倒,踩了一地落花,而他半点不睐,然而他这种性子,若不是真正无情,就是还没碰上会让他认死里的。
到了秦朝后,谜题一朝解开,他为玉潄,是栽地狠了,万般压抑牵就,心口苦血,不顾一切。不料数百年过去,那种为玉潄失魂落魄的神迷好像才淡了,就碰上一个让他栽得更狠的。
易小川原先一直和季白保持着离万劫不复尚有几步之遥的距离,虽然知道季白对自己的心意,也不打算自欺。却又想季白来此不过一生,自己却尚有十世,他在漫漫时光里苦苦消磨,已是用尽力气,若再加上个季白一来一去,得后又失,实在禁不起。虽然觉得自己有些自私,对季白不公平,却也知道季白这么聪明的人,必然懂得自己的顾虑,不会责怪,而季白确实也由着易小川,思慕昭昭却从不相逼。
不料昨日与许诩几句随意闲谈,知道季白当时救他的初衷后,竟一时间辗转反侧,胸口又堵又闷,难以放下。还在醉浓之时酸溜溜地砭刺「这酒杯的材质和形状都早就不同了,酿的味道也是,皆是不如从前啊。」等语,真是……栽得十分地狠。
也不能怪季白趁势表明心迹,将两人间的关系推上现下这等境地。
易小川摇了摇头,朝季白的怀抱又靠得更紧了一点,心底却又庆幸昨夜没有全给了季白,他确实,还有那么一分想保有余地。
原先离万劫不复还有数步的距离,如今只剩一步。
却也尚有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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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白是个非常聪明的人。
对于易小川纵容他一夜掠夺,紧嵌怀中,默默等自己醒转后却又不冷不热的举止和思路,虽然心底深处发疼渗血,蕴涵薄怒,却也了然透彻。
他如果真是非小川不可,就绝不可在此贸然发怒躁进,也不该发怒躁进。
他不是小川,他怎么能体会小川这百年来流离失所,孤独飘泊。
他既然不明白那只有季节恒常,一切皆空的萧索,又怎么能怪小川总想着不得便不失。
当然,生气还是很生气的。
人,也还是要握在手心里的。
所以当易小川对季白说「他该走了」的时候,季白笑笑地说:「好。」
季白没有忽略易小川明媚的桃花眼底滑过的一抹失落,心底很想弹弹这人的眉心再把人揽在怀里摸摸头骂上几声,却终究是忍了下来。
既然这局棋已然下开,他便不会轻易收手弃子,哪怕对面那人无心下棋,或被杀得片甲全无,流泪告饶。
网捕罪犯,诱诈证词,不能心软;网罗心爱之人,亦不可。
「去哪呢?」季白问。
「还有些,故人之事,要去处置吧……随便什么地都行,待在同一个地方太久,下次回来就要触景伤怀了。」易小川硬是撑起一个懒洋洋的笑,也算是片面解释了他离开的真正原因。
季白勾起一个笑,恰到好处,没有怨愤之色,没有会让人尴尬想逃的过份不舍,是那种温柔的埋怨,甚至带着几分亲切暖意:「你就舍得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了?」
易小川一张云淡风清的面具果然有些戴不住,无意识地噘起唇,苦恼与挣扎丝丝泄溢。
「自然不会,我不要多久,便回来见见你,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。」
季白情不自禁地想捏捏易小川鼓起的双颊和那张漂亮的脸,连苦恼的神色都是那样可怜可爱。
不过他忍住了。
「这样正好,虽然不知道你是要去办些什么事,但说不准有不适合在侯府里搬弄的,我帮你在离府一个街口的地方置办一处不大不小的宅子,不论你以后有什么打算,都方便些,离我也近。」
易小川倏地抬起头,像是没想到季白会这么说,神色复杂。
「如何?」季白又问道。
季白并不觉得易小川真的舍得一走了之,远去异地,就为了斩断与季白之间缠绕的情愫,情愫如果能说斩就斩,那不过是说明之前的情意并非真正的情意,而是冲动。
季白知道,如果易小川无心,便不会吃醋醉酒,也不会任由他在床榻上予取予求,他知道小川只是想保留那一步的距离,他知道小川的恐慌,知道小川怕踏过那一步的距离后,得又复失,一个人度过接下来百年岁月,无异于临渊一跃,粉身碎骨。
所以那一步不能是他动手拉过来,得是小川自己跨过来。
季白知道,若是他硬把小川留在身边,纵然两人能相伴一生,小川也会心怀怨怼,等到他死了,小川又是独自一人,爱里难免生出恨来,有多爱,就有多怨;如果小川为了他,心甘情愿踏步过来,不惧粉身碎骨,那他就会成为小川往后时光最美好的眷恋。
一念之差,他等得起,也必须等得及。
他们都不是真正的古人,骨子里对关系的定义不是那样非此即彼,事事都要有个交代。互通心意,肌肤相亲,也不代表必然会有个结局,也没有那样沉重的道德包袱。
但易小川又并非不爱,只是惧于爱到底。
季白笃定易小川虽然口上说要离开侯府,却不会真正离开他,小川柔软多情,行事极度遵从本心,如果不是百年来的消磨,也不至于此。
与其让易小川离开侯府后再慢慢琢磨该去哪,该离季白多远,倒不如直接给小川一个季白了如指掌的所在。
这样一来,小川就怎么也不可能打从心底忘了季白,因为那地方是季白给的。
「唔……。」
季白笑着等待小川的决定,他了解小川,他知道小川舍不得他,定然会答应,只是不愿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,越陷越深。
「那好吧。」
小川果然应允。
微笑着目送小川离开侯府,季白压抑想将小川揽入怀中的渴望,他在小川眼里看到了相同的波澜,看到了小川的失落,却捺住性子,一言不发。
易小川眼中充满着对季白的渴求,他袖中葱翠的手指,几度舒张又收拢,最终也没有等到季白一个离别的拥抱。
三哥的性子素来如此,易小川自嘲地笑了笑,既然自己已经拒绝更进一步,便断然不会再勉强他,也不会再给他哪怕是一根手指的温度,正如那天夜里所说,如果要,就是完完全全的掌控。
活了几百年,他居然还会如此心性不定,平地惊澜。
只是几分空落而已,相思之毒,纵然蚀心挠肺,可当年和玉潄相爱不得时,经历得还会少吗?忍忍也就过去了。
他是必定不可以回来找这个人拿解药的,他一旦对自己心软,就是饮鴧止渴。
(待續)
正篇裡有些部分輕輕帶過,但事實上他們感情發展也不是那麼順利啦
要是很順利反而奇怪
想想一個活了九百多年的人該有多心累
孤伶伶地活了九百年,唯一的好友早就變成仇人,中間他可能曾經和一些人再度產生交集,而那些人能陪他多久呢,比紅塵過客還虛浮。
然後就又永遠離開了他,這樣人心怎麼能不麻木呢。
如果小川吃醋醉酒之後,三哥告白,小川就萬事大吉,還愛了他幾生幾世,一直苦苦等到現代,反而很奇怪。
所以三哥應該是有些不一樣的,必然有小川不能割捨的地方。
番外基本上就是寫正篇中沒有交代到的一些事
比如兩人真正在一起的過程
在一起後兩人做的事
以及三哥轉世後幾世的一些小片段